11月8日晚歌尔股份发布公告，称收到境外大客户通知，将暂停生产某款智能声学耳机，并预计会影响今年33亿的收入。
消息一出，歌尔股份的股价直接就嘎了，连续跌停，第三天才打开跌停板。拢共才影响4.2%的收入，一个小小的张麻子，怎么就被它办了呢？干掉歌尔股份200多亿市值，有这个必要吗？
虽然歌尔股份没明说是谁，但大家也都猜到了苹果，毕竟歌尔曾经可是苹果的一号粉头。33亿不可怕，可怕的是大家会担心，被砍单的歌尔股份，会不会被踢出果链。当年的欧菲光惨剧还历历在目，这都1年半了，股价躺在地板上，还搁那“莫欺少年穷”呢。
赚的什么钱，就要承担什么样的风险。前些年果链上的企业完全可以说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依托于苹果这科大树下，代工厂们可以说是业绩股价双丰收。从歌尔股份2021年的年报中，也能看出，其对单一大客户依赖明显，有超4成的营收都来自于第一大客户，也就是苹果。
这还是歌尔股份转型布局多元化的结果，你要往前翻翻，这个比例会更大。
大客户依赖有好处，相安无事的时候不愁吃喝，但坏处也很明显，那就是受制于人，被人薅住了命运的后脖颈子，一旦被抛弃，直接裂开。也正是有了欧菲光的前车之鉴，歌尔股份的股价才会反应的如此激烈。
并且这种受制于人不仅仅反应在订单上，更多的反应在话语权上。苹果对于果链上的企业，拥有强大的议价力，对供应商丝毫不存在心慈手软，说踢就踢，更别说日常对它们利润的压榨。
从毛利率来看，歌尔股份的毛利率是一年比一年低，利润越来越薄，另外，不管是旧爱歌尔，还是新欢立讯，它们的毛利率水平都很低，2022年前三季度不足15%。这还是看公司整体水平，单看耳机，今年半年报毛利率连10%都不到。就这毛利率水平，说实话都赶不上个开超市的，一点科技三好学生的样子都没有。代工嘛，人在大树下，不得不低头。
除了利润空间外，还有账期，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那是不可能的，压款是常态。歌尔股份账上的应收账款年年新记录，当然这也是因为它的业务规模在不断扩大，但被下游压着这么些钱也不是个事啊。2020年第三季度账上的应收账款和票据都180多亿了，什么样的家庭经得住这么压款，企业还活不活了，没办法，为了企业的正常运转，歌尔股份只能变本加厉的压榨上游，今年第三季度，对上游的应付账款及票据，已经高达300亿。
也只有这样，歌尔股份才能保住自己的现金流。
可问题发生了，到底会对歌尔股份产生多大的影响？歌尔会不会没了？且不说只影响了33亿收入，对利润影响可能也就2亿，就算歌尔股份真被踢出果链，那也没到既分高下，也决生死的地步。
再说了，从表象来看，“砍一单”不代表“彻底离开果链”，就算是拼多多那也不是砍一刀就能完事的。只是一款产品暂停了合作，歌尔股份表示其余产品正产供应。大跌更多是悲观预期下的情绪化结果。当然并不是说“砍一单”没啥问题，可能这只是冰山刚露出水面，水下还有很多问题没暴露出来，所以歌尔股份的未来一方面要看自己能否通过技术等手段的改善来获得转机，另一方面是要评估歌尔离开苹果到底能不能活下去。
歌尔股份是依赖大客户苹果，但也没依赖到“寄生”的地步。之前我们也说过，歌尔和苹果早已同床异梦，并且歌尔也一直在发展多元化产品，想要摆脱这种受制于人的关系。我们来看一下歌尔的业务构成。
从2018年到2021年，得益于苹果的大腿，歌尔股份的智能声学整机业务收入规模从68亿增长到302亿，但对收入的贡献比例却从2020年的46.2%下降到了2021年的38.73%。相比之下智能硬件业务从2018年的66亿到2021年的328亿，增速明显更高一些，2021年对收入的贡献率已经超过了智能声学整机业务，达到41.94%。
智能硬件业务主要包括VR/AR，智能可穿戴和智能家居等产品业务。这也正是歌尔股份摆脱苹果依赖的押注点。并且从今年中报来看，智能硬件的收入达到248亿，已然是智能声学整机的双倍。
就算大家按照利润贡献论资排辈，智能硬件业务对毛利润的贡献也在2021年超过了声学整机，今年上半年差距更明显，智能硬件贡献了56.19%的毛利润，而智能声学整机对毛利润的贡献率不足20%。
不吹不黑，从数据上，歌尔股份的支柱业务确实是从耳机向智能硬件转移，且转移的很迅速。就算耳机全部砍掉，不也只是20%的毛利润吗？完全谈不上没命一说。
说实话，本来我也以为歌尔对苹果的依赖，没了苹果，是不是要完，但仔细看下来，发现它对苹果的依赖并不是想象中严重，反而感觉它又行了呢？并且在VR/AR领域，歌尔股份是Meta、索尼、Pico的独家供应商，而这三个品牌又是行业的绝对霸主，占据大量的市场份额，长期来看想象空间还是存在的。
总体看下来，歌尔股份一直带着“果链”的标签，对苹果依赖的同时，这个标签也是对歌尔产品的认可。作为苹果供应链重要的一环，即便是出于供应链安全的考虑，短期内苹果似乎也不会直接踢歌尔出局。并且对于歌尔股份来说，摆脱依赖作战也取得了一定的效果，支柱业务在悄咪咪的发生转移，且产品和技术方面也得到了广泛的认可。
格雷厄姆说，“市场短期是一台投票机，但长期是一台称重机。”短期价格更多是情绪化的表现，长期价值取决于企业的内在逻辑是否够硬。苹果砍单确实在短期内对歌尔股份造成了极差的负面影响，但未来的智能硬件产品或许更值得期待。
另外，风险不可忽视，一方面是砍单之下是否隐藏着更大的风险没有暴露出来；另一方面始终还是代工，面对别的品牌也是代工，歌尔股份或许更需要面向C端打造属于自己的品牌产品。